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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考試也算是一帆風順,江惟做完卷子後甚至在考場睡了一覺,離開考場時自然神清氣爽。

“明天上午是英語下午是生物是嗎?”

眾人考完之後又重新集中回了一班,耳邊傳來的都是嘰嘰喳喳對答案的聲音。

“是。”夏山正從教室後面的櫃子裏拿書,隨口問道,“我們今天要一起覆習嗎?”

“可以是可以,但學校晚上要鎖教室,我們在哪裏覆習呢?”楊向潼說完,還意有所指地往谷仁文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惟正坐在唐子鶴身邊聽他們聊天,聞言忍不住拍了拍手邊的人,問道:“啥意思?”

“他在有這種考試的時候喜歡在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下覆習,討厭有人吵到他,筆掉在地上都不行。”唐子鶴客觀地解釋道。

“之前我們有次月考……好像是高二下學期二月份的時候吧,去唐哥他們宿舍覆習,結果他嫌我們問問題說話吵到他了,直接跟宿管舉報,我還差點吃了個處分。”唐宛白翻了個白眼,憤憤地說道。

夏山收拾好了書包,坐在了江惟對面的桌子上。

江惟想了想,說道:“嗯……那你們要不要來我的宿舍?”

“雖然可能會比四人宿舍小一點,但應該……”他數了數人數,“六七個人還是完全坐得下的。”

“真的嗎?”丁半凡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斜靠在夏山身上,“我在學校這麽多年都不知道單人宿舍到底是什麽樣的。”

“當然,你們不嫌棄的話……”

夏山連忙擺手:“不嫌棄,我現在就去把剩下的半箱飲料全部搬到你宿舍門口,今晚不醉不歸。”

“我們是去覆習的,笨蛋。”楊向潼笑罵了句。

一直悶聲不響的收拾效率最低的沈顏南在這時也總算是收拾完畢,單肩背著書包靠在門邊。

眾人隨著浩浩蕩蕩的人流混進了宿舍樓。

夏山果真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已經抱著飲料在門口等著了。

江惟打開了宿舍門,眾人魚貫而入。

“我本來不渴的,現在看著飲料又忍不住想喝,”楊向潼毫不客氣地從夏山手裏撈了一瓶出來,深沈地感嘆道,“這就是人類吧。”

“下次說這種話記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唐宛白接住了夏山丟過來的飲料。

“房間裏的空地隨便坐,”江惟已經飛速脫了外套和鞋子,坐在了自己的床邊,“只有一張桌子,所以建議各位把床當桌子用。”

“很好的建議。”沈顏南直接把書包裏的書扔在了江惟床上。

唐子鶴坐在了江惟旁邊,看著對方面前孤零零的一支筆,忍不住問道:“你是打算看著筆期待知識自己寫進你的腦子嗎?”

“?”江惟楞了楞,又在書包裏撈了半天,啥都沒撈出來。

“完了。”他驚恐地看著唐子鶴,說道,“我的英語習題冊被不知名的東西吃掉了。”

唐子鶴:……

“忘在教室沒拿就說沒拿,你說這種話覺得會有人信嗎?”他嘆了口氣,把自己的英語習題冊推到了江惟面前,“先用我的看看吧。”

眾人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唐子鶴由於沒有了覆習的資料,徹底變成了眾人的答疑解惑機器。

只不過這個機器好像有點“雙標”。

如果是別人問“機器”題目,“機器”會十分耐心地把題目看一遍然後給出解答,一遍聽不懂甚至願意講兩遍。

態度好到江惟都忍不住想讓對方也給自己講個題目。

可一旦到他問題目,畫風瞬間就變了……

“來,動動你的腳趾回憶一下,這是不知道出現了多少遍的固定搭配,”“機器”用手指戳了戳選項,“再分析一下這個句子的語法……”

江惟:……老子就不該對你的態度抱有期待。

於是他長了個心眼,第二次遇到問題的時候率先去找了沈顏南。

結果沈顏南找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拒絕了他。

“不好意思,我要先為美女們服務。”

江惟:……

等了幾分鐘,沈顏南還真的一直都沒有空下來的時候,江惟只好毫不情願地講目光重新轉移回了唐子鶴身上。

“這個,我不會。”

唐子鶴垂著眼簾看了幾秒鐘,意外地沒有嘲諷江惟兩句,而是直接開始講題。

江惟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卻沒有聽到習以為常的嘲諷,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

“怎麽?沒聽懂?”

江惟吞吞吐吐地說道:“不是……”

“那就是想討罵?”唐子鶴輕哼了一聲,“這麽沒有眼光,把年級第一放在身邊當備胎,確實該罵。”

江惟:???

“去你的備胎!”他錘了對方一下,“你能不能多說幾句正常人該說的話。”

唐宛白在對面小聲說道:“救命,我磕的cp的cp感要漫出來了。”

“有點上頭,姐妹。”楊向潼靠在唐宛白的肩膀上,捂著臉笑。

一班的人,本身知識點和答題技巧就差不多都能懂,覆習起來也就是讓這些東西在腦子裏轉一遍,讓大腦完全記起來而已,不需要費太多時間。

所以眾人覆習完之後還有時間聊了好一會兒天,才決定早點去睡覺休息。

江惟洗完澡回到房間,只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直跳,有些頭疼。

是因為他們之前不小心殘留了信息素嗎?

他一邊在房間裏上上下下噴氣味阻隔劑一邊想著。

等頭疼的感覺好了一些,他才蹲下身,打開放在一旁落灰的行李箱,從最裏面拿出了一個東西放入了校服外套的口袋。

他拍了拍口袋,勉強安下心來。

這樣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

江惟早上照常去一班轉了一圈,拍了拍唐子鶴的肩膀。

“早。”

唐子鶴剛一轉頭,就註意到了江惟臉上淡淡的黑眼圈,不由得皺了皺眉:“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江惟揉了揉眼睛:“哦,可能今天英語考試太緊張了,搞得我昨晚都沒睡好。”

放屁,唐子鶴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餵。”

“嗯?”江惟已經走出了一班教室,又探頭回來,“怎麽了?”

“考試加油。”

噗。江惟扯著嘴角笑了下,點了點頭道:“你也是,考試加油。”

英語考試,第五考場是小楊姐監考。

江惟把聽力試卷看了一遍,就去做了單選。

還是有點頭疼。江惟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頭寫下了選項。

等單選做完,聽力的試音也到了尾聲。

他把卷子翻了回來。

已經有了輕微的耳鳴。

等聽完聽力,他深呼吸了幾下,聽完聽力就去打藥劑。

“part 2。”

周圍信息素的味道好像漸漸濃郁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入侵著鼻腔。頭痛也不甘示弱地愈演愈烈,耳鳴聲占據了主導地位,廣播裏播放的聲音已經忽近忽遠有些聽不太清了。

鮮血滴落在了試卷上。

江惟舉起了手。

“老師……我流鼻血了……申請去一趟洗手間。”隨後跌跌撞撞跑出了考場。

第五考場的隔壁就是洗手間。

江惟跑進了男Omega洗手間最裏面的隔間,關上了門。

草。應該先洗把臉的。

江惟喘著氣,看了看掌心沾了不少血的左手,忍著洗手的沖動,顫抖著從口袋裏拿出了昨晚放入口袋的註射器。

洗手間裏應該沒人。

沒有了考場內混雜的信息素,江惟瞬間覺得自己的頭痛緩解了不少,手腳也總算恢覆了一些力氣,能夠打開註射器針頭上的蓋子。

隔壁男Alpha衛生間傳來了沖水聲。

葉飛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考前口渴喝了太多水而聽聽力到一半跑出來上廁所。

聽起來就很沒面子。

葉飛陽洗完手往外走去。

路過男Omega洗手間時,聞到了一股漫出來的山茶花的信息素味道。

裏面有正在結合熱時期的Omega。

葉飛陽皺了皺眉,雖然這是在考試,但中途來來往往來洗手間的人絕對不算少,這份信息素要是被哪個居心叵測的人聞到的話……

嘖。

他幹脆在男Omega洗手間門口停了下來。

“餵,裏面的。你需要抑制劑嗎?”

江惟背靠著墻,耳鳴已經消失了,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外界的聲音。

所以他一瞬間就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葉飛陽等了一會兒,裏面的人還是沒出聲,信息素的氣味卻慢慢淡了下去。

看來是早有準備,還算聰明。

他又在門口站了兩分鐘,才轉身往樓上走去。

江惟打完抑制劑後等了一會兒,讓自己周身的信息素徹底散去,還往身上仔仔細細噴了一遍氣味阻隔劑。

確認不會露餡後,江惟才從隔間走了出來,在洗手池洗了把臉,同時處理幹凈了手上的血跡,才往外走去。

葉飛陽上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好奇往下看了一眼,正巧看到有個人影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江惟回到了考場,聽力考試已經到了尾聲,他只好寫下了最後兩道聽力題的答案。

這下完了,他苦澀的笑了笑,聽力一半都沒寫,肯定直接敗北了。

教室裏的信息素味道已經聞不到了。

至少可以從現在開始更加小心謹慎的答題,爭取少扣點分。

哎~

江惟忍不住嘆了口氣。

————

一直到下午考試結束,江惟才回到了一班放東西。

楊向潼的心情並沒有多好:“感覺生物還是有點難啊……”

“你哪次不覺得生物難?”唐宛白笑著拍了拍她的肩,“沒事,有我給你墊底呢。”

“江哥,考個咋樣?”夏山一把勾過江惟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

“你看起來考得很好啊?”江惟拍開了夏山的手,搖了搖頭,“我就不那麽樂觀了,英語聽力有一半都錯過了。”

唐子鶴走了過來:“什麽叫錯過了?”

“我知道。”丁半凡舉起了手,“我剛才在廁所聽說了,第五考場有個男生聽力考到一半突然流鼻血跑出去了,不會就是你吧?”

雖然自己也會這麽說但被別人說出來就覺得莫名沒有面子的江惟:……

“流鼻血?上火了?”

眾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只有唐子鶴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事。”江惟揉了揉鼻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誰手機響了?”唐宛白指了指不遠處放著的包。

沈默了幾秒鐘後,江惟好像才反應過來:“哎,是我的。”

他走過去拉開包,拿出手機時臉色變了變,抿著唇,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唐子鶴下意識地問道:“誰?”

江惟笑了下:“沒事,是……我哥打來的。”

“你還有個哥哥?是不是長得也很帥?”唐宛白眨著眼睛,一臉興奮地問道。

“沒我帥,而且還是個人渣。”江惟打趣道,“你當心一見他就被他拐賣了。”

唐宛白小聲嘟囔道:“嚇唬人。”

他半真半假地笑了起來,聳聳肩:“我哥要我去拿個東西,等下再上來找你們。”

“好。”

江惟下樓的時候又接到了一通電話。

這次他沒有選擇掛斷,而是冷著臉按了接通。

“這麽久不見,不想我嗎?”低沈的男音傳了出來,卻讓江惟眉頭皺得更緊了。

“為什麽要想你?”

男人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我可是挺想你的。”

“少假惺惺的。”江惟咬著牙,有些反胃地問道,“江奕,你要給我什麽東西?”

“你來不就知道了嗎,學校後門,兩分鐘。”江奕輕笑了一聲,沒等江惟再開口就掛斷了電話。

江惟無聲的罵了句臟話。

從教學樓到學校後門,只有一路跑過去才能在兩分鐘之內到達。

跑你媽。他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慢慢悠悠地往那邊走。

江奕就在學校後門外,帶著一副墨鏡靠在車邊,朝江惟招了招手。

“五分鐘。”他摘下墨鏡,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來學校生活這麽一段時間,服從性和行動力看來都降低了不少。”

江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來看看我親愛的弟弟在學校過的怎麽樣。”江奕好像一點都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惱火,甚至湊近了些,輕聲問道,“順便問問,身份隱藏的還順利嗎?”

江惟下意識地往後推了一步,背抵在了墻上。

“關心這些有意義嗎?”江惟感覺周圍的空氣中又有瘋狂湧動的信息素,好不容易平覆的頭疼又在撕扯著他的神經。

“看來還挺順利。我算了算時間,這幾天應該是你結合熱的日子,大概應該是昨晚開始的?”江奕看著對方逐漸黑下來的臉色,心情愉悅地說道,“所以我今天一有空就來給你送“生活必需品”了。”

他打開車門,從後座上拿出了一個裝著黑色盒子的袋子,遞給江惟。

不用打開都知道,盒子裏裝著的是抑制劑。

江惟接過,自嘲地笑了笑。

他知道江奕在刻意輕微地釋放信息素壓制自己,甚至還能肯定對方是特意在這個時間——結合熱第一波最需要抑制劑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如果自己不是有所準備,根本都想象不到現在會是怎樣的情況。

可笑的是,他現在是個Omega,除了痛苦和顫抖,就只能感到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

順從。

而且,這種行為竟然已經算得上是雪中送炭——因為學校不可能提供給他抑制劑,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跑到醫院去做檢查開抑制劑來使用。

“三個月的觀察期,等時間到了我就會跟學校說你其實是個Omega,然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用Omega的身份待在這個學校裏了。”江奕伸手想要去摸江惟的腦袋,卻被對方躲開了。

名正言順。

這四個字宛如一把利刃,在江惟的心頭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讓他難得的產生了劇烈的情緒波動:“你們還有什麽可觀察的?之前那麽長的時間都沒能結出結論……”

江奕晃了晃手指:“這可不一樣。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把你放到Alpha人群和ABO混雜的情況中去觀察,怕你一不留神就跑了。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麽會答應放你去上學呢?”

江惟冷冷地提醒道:“不是他們,是你們。”

“好吧,如果你覺得我也擁有決策權的話。”江奕嘆了口氣,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我差不多該走了。”

等汽車發動,江惟還站在原地。

“哦對,差點忘了,”江奕搖下了車窗,“祝我親愛的弟弟校園生活愉快。”

作者有話說:因為不清楚體制內高中的考試情況,所以直接設定將每門學科都分開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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